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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豆小说网 qingdouxsw.com,秦氏有好女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半天,居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口音。

    孟校尉也无意隐瞒身份,指指身边众兵卒,说道:“我等都是兖州牧手下。此来晋地办事,不日即回——怎的,郎君识得我家主公?”

    王放目光发直。片刻前的谈笑风生,此刻只剩无尽尴尬。

    半晌,才想起来把手中筷子放下,强笑道:“不认识不认识,但、那个,久闻大名……”

    后头一声轻微的抽气。罗敷没他能忍,一个沉不住气,小声道:“卞巨?”

    难怪如此“军纪严明”呢。她早该想到了!

    孟校尉耳尖,即刻听见了,眉毛一竖,却又马上放松下来,也不生气,笑道:“夫人莫要直呼我家主公名姓。”

    王放凑到她身边,轻声提醒:“卞巨又不在,这些人不过是过来出公务的虾兵蟹将。咱们何必慌张?反应太大,反倒显得心里有鬼。”

    罗敷也立刻觉得自己鲁莽,“嗯”一声,朝那孟校尉赔了个抱歉的笑。

    妙龄女郎姿容美,没人舍得跟她计较。

    王放觉得这天有些聊不下去。倒不是他胆小怕事,这些“校尉”“领军”不足惧。

    只是他当初解散白水营,算是小小的摆了卞巨一道。若是让他顺藤摸瓜,知晓自己的所在……

    被这样的人惦记着,他以后晚上别想睡着觉。

    他这么想着,座下的席子仿佛生了刺,有点待不住了。

    罗敷也轻轻拉他衣摆,使个眼色。

    她对卞巨那双探究犀利的眼睛心有余悸,连带着“怕屋及乌”。这些人虽然友好,不如跟他们保持距离。

    王放点头。照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,未必肯就这么怂回去。但既然她不乐意多耽,他敢不从命。

    况且躲回屋里,趁着龚节他们还未回来,又能找借口跟她独处一室。

    他想得美滋滋,正要站起来,那孟校尉却误解了他的意思,打手势让他坐下,笑道:“郎君别紧张,我们兖州的军队,出了名的军民鱼水,从不扰民。”

    他这话说出口,王放再离席而避,就成了跟人家对着干了。只好笑笑,重新坐下来,对罗敷悄声道:“你先回屋。我再敷衍一会儿。”

    他随遇而安,在这些官兵眼里,自己不过路人一介,有何可担忧的?

    耳中听得一个极大嗓门,抱怨:“……又是假的!那家人原本是农户,只因幼子生得相貌端正,算命先生说是富贵命,这才活动心思,说他是什么宫女之子!我们一看就知道是假冒,体貌年纪都对不上!再问父老、里正,连当年的接生婆都找出来问了,那家人一辈子就没出过村!已经通知衙门,把这户刁民抓去好好打一顿,哼,叫他们瞎说八道!”

    旁边几个士兵叹息摇头,坐下来喝水,议论纷纷。

    “……这么一家家一户户的问,得磨蹭到何时啊?——要不张个榜?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蠢啊?让别人瞧见了,捷足先登,抢了先去,怎么办?”

    那孟校尉跟王放聊得投缘,见他大惑不解,笑着告诉他:“也没什么可瞒的。先皇薨逝,后继无人,但先皇的父皇——咳,我记性差,是桓帝还是灵帝来着……”

    王放随口说道:“灵帝。”

    同时心中琢磨,卞巨派人来此处做什么?

    他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想,耳根一紧。

    孟校尉得他提醒,悠然笑道:“是了,先灵帝你也是知道的,做过的荒唐事儿不少,到处开枝散叶,临幸了不少宫女、女官什么的。生了不少儿子,可惜大多数都不明不白的死了……”

    王放眼中闪过怜悯,猜测:“不是正常去世的吧?”

    都说多子多福,然而对于天子来说,儿子多了未必是好事——比如,生下嫡子的皇后,会头一个心里不顺气。

    不管是出于嫉妒,还是为了铲除未来的威胁,皇后倘若悍妒,多半容不下这些来历不明的皇子们平安长大。

    况且外戚专权之时,皇后势力尤其悍盛。弄死个把怀孕的、或是刚生了孩子的宫女,易如反掌。

    先灵帝荒淫怠政,连甲子之乱都无心收拾,这种小事,自然不会严加追究。

    那孟校尉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,点点头,眼神里分明是“你懂的”。

    “但……终究有一幸运女子,被那时的太后庇佑着,为先灵帝诞下后代,逃到民间,隐姓埋名的活了下来,不求分一杯富贵的羹,但求能平安一辈子。郎君想必也听说过……”

    王放点头。他在洛阳住不几月,也已听过类似的谣言。说某某高官、某某宗亲,其实并无生育能力,膝下一幼子,实际上是当今少年天子的异母弟,被偷偷送出宫去养的……

    如此种种。多半是百姓的捕风捉影。庶民们对于光怪陆离的皇家生活,从来不惮于大胆揣测。

    然而空穴来风,未必无因。这种谣言之所以流传,想必也是有些群众根基。

    他忽然明白了:“所以将军们前来晋阳,是……是来找寻……”

    孟校尉苦笑:“可不是!天子薨逝得突然,国中无主,我家主公忧国忧民,因此派出军马,全国各地查访先皇遗嗣。只盼天可怜见,汉室血脉未绝,宫中早立新主,也免得天下再起祸乱,受苦的还不是百姓?郎君你说是不是?”

    王放憨笑:“嗯,是啊,呵呵。”

    赶紧再变着花样附和两句,表示对卞巨的爱国之心深表敬佩。

    卞巨下手真快。抢在各路诸侯前头。若是能找到先皇遗嗣,扶上帝位,岂不是比任何皇亲国戚都要名正言顺!

    等他把新皇掌控在手里,其余诸侯纵然兵强马壮,谁还好意思跟他正面作对?

    这么一位乱世枭雄,也许……是不是应该认清时局,赶紧对他投靠称臣,给自己的未来铺铺路?

    他心里给自己盖棺定论:那可得憋屈死。

    这些念头,他只是脑海里飞速转了一圈,随后装作只是好奇,低声问:“可找到没有?”

    孟校尉大倒苦水:“嘿嘿,先皇一崩,全国各地,雨后春笋似的,冒出来多少民间‘皇子’,从三岁到三十岁都有,说得有鼻子有眼,什么母亲曾经在哪儿被先灵帝临幸,又是何时逃出宫——无一不是冒名,让我们审两句,立刻露馅——照我说,这些人纯属没事找事,不是当皇帝的命,却硬要乱认祖宗,这不是折寿么?再说,先灵帝就算再‘开枝散叶’,生了不管,这十几年的世道,咱们也都看在眼里,又是战乱,又是瘟疫,又是饥荒,皇子乱养在民间,能活几个?也许早死啦。”

    他越说越起劲,放下碗筷,双手比划助兴。

    王放干笑两声,表示赞同,却又好奇,问:“既然如此,你们如何判断谁真谁假呢?”

    孟校尉笑道:“宫里有个姓冯的宦官,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本虫蛀的旧笔记,是一个已死的老宦官写的。里头断断续续的的,记载了先灵帝的内闱起居——包括那个没名分的女人和皇嗣的出生年月——这笔记让我们主公得到了。大伙按图索骥,一点点的排查,死马当活马医呗。”

    王放想起冯宦官那颐指气使的模样,笑道:“真是积德。没想到先灵帝身边,还有如此忠心的奴婢。”

    没说出口的是,冯宦官未必有多忠心。奇货可居,他大约只是想将那笔记卖个好价钱。

    随后又觉得好笑:“若是仅有出生年月,怕是有点难寻啊。”

    孟校尉无奈笑道:“可不是!不是我瞎抱怨,我们主公也真是有些异想天开。只凭一个年月日,倒想让我们找出个孩子来!——哎,你来评评理,这不是炊沙作饭,水中捉月——不可能的事儿吗!”

    他说着怀里摸出一张纸,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字,大约都是各处的“皇嗣“线索。其中大多数字迹已经被墨涂黑了,表明消息不实。

    照着就念:“找的是丁巳年,甲辰月,庚子日……”

    王放哭笑不得,赶紧打住:“将军莫要多声张,在下交游不广,亲朋不多,不可能认识这么个人。”

    孟校尉笑道:“不怕!看郎君也是走南闯北的人,正好帮我们一个忙,倘若有消息,及时上报就成了——诶,这位店家老丈……”

    那店家一直忙碌收拾桌盘,也听得王放跟他们攀谈。听见唤自己,赶紧凑近来。

    “看老丈也是可靠之人。你既开店,定然见的人杂。你也留意着,若是见到这样的孩子,赶紧报告——但一定要找我们这种服色的兵马,千万别对无关之人乱说,我家主公必然重重有赏。”

    那店家连忙洗耳恭听。

    “……丁巳年,甲辰月,庚子日生的男孩,三个月大时,体长二尺八寸,重十九斤半,肤色乳白……”

    他念不几句,王放和那店家老丈同时莞尔。王放伸手捂嘴,没乐出声来。

    那店家老翁呵呵笑道:“这是婴孩的体态相貌,长大了就变啦。”

    孟校尉无奈一耸肩,表示笔记上就这么写的,我有什么办法。

    接着往下念:“……嗯,发稀,眉淡,睫长,耳带垂珠……左手手背连腕有朱红胎记,状如三瓣桃花……嗯,这里还画了个图。”

    他念完,自嘲笑两声,抬头说道:“你们说,这不是大海捞……”

    他突然哑了,觉得周围有点静。

    王放还在以手掩口,眼角的笑意慢慢凝成冰。他方才给罗敷涂胭脂取乐,难得把手套摘下来,忘记戴回去。手背上殷红如血,不是胭脂。

    孟校尉睁大眼,失声道:“郎君,你……”

    王放只觉脑海中千道炸雷闪电,不及思考,做了心中跳出来的第一件事。

    他身后两步就是火灶,灶上旺火烧着一锅水,正吐出鱼目似的水泡。

    他不假思索,左手甩出,直接插进熊熊燃烧的火焰!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新春新气象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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