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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豆小说网 qingdouxsw.com,舂秋左传正义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。”季夏,周之六月,即孟春是周之正月矣。又杂记云:“孟献子曰:‘正月日至,可以有事于上帝,七月日至,可以有事于祖。七月而禘,献子为之。’”如彼记文,则鲁郊以周之孟春,而传言“启蛰而郊”者,礼记后人所录,其言或中或否,未必所言皆是正礼。襄七年传孟献子曰“启蛰而郊”礼记、左传俱称献子,而记言“日至”传言“启蛰”一人两说,必有谬者。若七月而禘,献子为之时应有七月禘矣。烝尝过则书,禘过亦应书。何以献子之时不书七月禘也?是知献子本无此言,不得云礼记是而左传非也。明堂位言正月郊者,盖春秋之末,鲁稍僣侈。见天子冬至祭天,便以正月祀帝。记者不察其本,遂谓正月为常。明堂位后世之书,其末章云鲁君臣“未尝相弑也,礼乐刑法政俗未尝相变也”春秋之世,三君见弑,髽而吊,士有诔,俗变多矣!尚云无之,此言既诬,则郊亦难信。以此知记言孟春非正礼也。郑玄注书,多用谶纬,言天神有六,地祗有二,天有天皇大帝,又有五方之帝;地有昆仑之山神,又有神州之神。大司乐冬至祭于圜丘者,祭天皇大帝北辰之星也。月令四时迎气于四郊,所祭者祭五德之帝。大微宫中,五帝坐星也。春秋纬文耀钩云:大微宫有五帝坐星,苍帝其名曰灵威仰,赤帝曰赤熛怒,黄帝曰含枢纽,白帝曰白招拒,黑帝曰汁光纪。五德之帝谓此也。其夏正郊天,祭其所感之帝焉。周人木德祭灵威仰也,曾无冬至之祭,唯祭灵威仰耳。唯郑玄立此为义,而先儒悉不然,故王肃作圣证论引群书以证之。言郊则圜丘,圜丘即郊。天体唯一,安得有六天也。晋武帝,王肃之外孙也,泰始之初定,南北郊祭,一地一天,用王肃之义。杜君身处晋朝,共遵王说。集解、释例都不言有二天。然则杜意天子冬至所祭,鲁人启蛰而郊,犹是一天,但异时祭耳!此注直云祀天南郊,不言灵威仰,明与郑异也。刘炫云:“夏正郊天,后稷配也。冬至祭天圜丘,以帝喾配也。”

    龙见而雩,龙见,建巳之月。苍龙,宿之体,昏见东方。万物始盛,待雨而大,故祭天,远为百穀祈膏雨。见,贤遍反,注同。宿音秀。为,于伪反。

    [疏]注“龙见”至“膏雨”

    正义曰:天官:东方之星尽为苍龙之宿。见,谓合昏见也。雩之言远也,远为百穀祈膏雨。远者,豫为秋收,言意深远也。穀之种类多,故诗每言百穀,举成数也。雨之润物,若脂膏然,故谓甘雨为膏雨。襄十九年传曰“百穀之仰膏雨”是也。传直言雩而经书大雩者,贾逵云:言大别山川之雩。盖以诸侯雩山川,鲁得雩上帝,故称大。月令云:“大雩帝用盛乐。”是雩帝称大雩也。此龙见而雩,定在建巳之月,而月令记于仲夏章者,郑玄云:“雩之正当以四月。凡周之秋,五月之中而旱,亦脩雩祀而求雨。因著正雩于此月。”失之矣。杜君以为月令秦法,非是周典。颖子严以龙见即是五月。释例曰:“月令之书出自吕不韦,其意欲为秦制,非古典也。颖氏因之以为龙见五月。五月之时,龙星已过于见,此为强牵天宿以附会不韦之月令,非所据而据,既以不安,且又自违。左氏传称‘秋,大雩。书,不时’。此秋即颖氏之五月,而忘其不时之文,而欲以雩祭。”是言月令不得与传合也。郑玄礼注云:“雩之言吁也,言吁嗟哭泣以求雨也。”郊雩俱是祈穀,何独雩为吁嗟?旱而脩雩,言吁嗟可矣;四月常雩,于时未旱,何当言吁嗟也?贾、服以雩为远,故杜从之也。

    始杀而尝,建酉之月,阴气始杀,嘉穀始熟,故荐尝于宗庙。

    [疏]注“建酉”至“宗庙”

    正义曰:尝者,荐于宗庙,以尝新为名,知必待嘉穀熟乃为之也。诗称“八月其穫”穫刈嘉穀在于八月。知始杀为建酉之月阴气始杀也。释例曰:“诗‘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’,以证始杀百草也。月令孟秋‘白露降季秋霜始降’,然则七月有白露,八月露结,九月乃成霜,时寒乃渐,岁事稍成。八月嘉穀熟,所荐之物备,故以建酉之月荐尝于宗庙。”案月令孟秋“农乃登穀,天子尝新,先荐寝庙”则似七月穀熟矣。七月当尝祭,而云建酉之月乃尝祭者,以上下准之,始杀尝祭实起于建申之月,今云建酉者,言其下限。然杜独于尝祭举下限者,以秋物初熟,孝子之祭必待新物,故特举下限而言之。哀十三年,子服景伯谓吴大宰曰:“鲁将以十月上辛,有事于上帝先公,季辛而毕。”彼虽恐吴之辞,亦是八月尝祭之验也。何则于时会吴在夏,公至在秋,景伯言然之时,秋之初也?若尝在建申,当言九月,不应远指十月。知十月是尝祭之常期,周之十月是建酉之月也,建酉是下限耳。若节前月卻,孟秋物成,亦可以孟秋尝祭。故释例云“周礼四仲月,言其下限。”若建申得尝,何以释例又云始杀而尝,谓建酉之月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”又以始杀唯建酉之月者,以贾、服始杀,唯据孟秋,不通建酉之月,故释例破贾、服而为此言也。先此则不可。十四年八月乙亥尝,乃是建未之月,故注云“先其时,亦过也”

    闭蛰而烝。建亥之月,昆蟲闭户,万物皆成,可荐者众,故烝祭宗庙。释例论之备矣。闭,必计反,又必结反,字林方结反。烝,之承反。

    [疏]注“建亥”至“备矣”

    正义曰:传称“火伏而后蛰者毕”周礼“季秋丙火”则火以季秋入而孟冬伏,昆蟲以孟冬蛰,故知闭蛰是建亥之月也。王制云:“昆蟲未蛰,不以火田。”郑玄云:“昆,明也。明蟲者,得阳而生,得阴而藏。”阴阳即寒温也。祭统注云:“昆蟲,谓温生寒死之蟲也”是蛰蟲谓之昆蟲也。月令仲春云:“蛰蟲咸动,启户始出。”出言启户,故蛰言闭户。尔雅释诂云:“烝,众也。”知万物皆成,可荐者众。故名此祭为烝。

    过则书。卜日有吉否,过次节则书,以讥慢也。

    [疏]“卜日”至“慢也”

    正义曰:祭必当卜,卜有吉否。不吉则当改卜,次旬则不可期。以一日卜不过三,故限以一月,过涉次月之节,则书之以讥其慢。

    冬,淳于公如曹。度其国危,遂不复。淳于,州国所都,城阳淳于县也。国有危难,不能自安,故出朝而遂不还。度,待洛反。复音服,后不音者皆同。难,乃旦反。

    经六年,春,正月,寔来。(寔,实也。不言州公者,承上五年冬经“如曹”间无异事,省文,从可知。寔,时力反。省,所景反。)

    夏,四月,公会纪侯于成。成,鲁地,在泰山钜平县东南。

    秋,八月,壬午,大阅。齐为大国,以戎事徵诸侯之戍,嘉美郑忽,而忽欲以有功为班,怒而诉齐。鲁人惧之,故以非时简车马。阅音悦。

    [疏]“大阅”

    正义曰:“公狩于郎”、“公狩于禚”皆书公“大蒐”、“大阅”不书公者,周礼虽四时教战,而遂以田猎。但蒐阅车马,未必皆因田猎;田猎从禽,未必皆阅车马。何则?怠慢之主,外作禽荒,岂待教战方始猎也。公及齐人狩于禚,乃与邻国共猎,必非自教民战。以“矢鱼于棠”非教战之事,主为游戏,而斥言公。则狩于郎、禚,亦主为游戏,故特书公也。“大蒐”、“大阅”国之常礼,公身虽在,非为游戏,如此之类,例不书公。定十四年“大蒐于比蒲,邾子来会公”公身在蒐,而经不书公,知其法所不书。以其国家大事,非公私欲故也。且比蒲、昌间皆举蒐地,此不言地者,盖在国简阅,未必田猎。昭十八年,郑人简兵大蒐在于城内,此亦当在城内。

    注“齐为”至“车马”

    正义曰:大阅之礼在于仲冬,今农时阅兵,必有所为。传不言其意,故注者原之,于时四邻与鲁无怨,又竟无征伐之处。诸侯戍齐,经所不见,而传说郑忽怒事于大阅之上,及十年郑与齐、卫来战于郎。知此大阅是惧郑忽而畏齐人,故以非时简车马也。

    蔡人杀陈佗。佗立逾年不称爵者,篡立,未会诸侯也。传例在庄二十二年。

    [疏]注“佗立”至“二年”

    正义曰:杀陈佗,传无文,不言无传者,以传说此事在庄二十二年,不是全无其事,故不言无传。

    九月,丁卯,子同生。桓公子庄公也。十二公唯子同是適夫人之长子,备用大子之礼,故史书之于策。不称大子者,书始生也。適,丁历反,传同。长,丁丈反。

    [疏]注“桓公”至“生也”

    正义曰:適妻长子,于法当为大子,故以大子之礼举之。由举以正礼,故史书于策。古人之立大子,其礼虽则无文,盖亦待其长大,特加礼命,如今之临轩策拜。始生之时,未得即为大子也,以其备用正礼,故书其生。未得命,故不言大子也。杜云“十二公唯子同是適夫人之长子”又云“文公、哀公其母并无明文,未知其母是適以否。盖其父未为君之前已生,纵令是適,亦不书也”释例云:“据公衡之年,成公又非穆姜所生。”杜此注云“子同是適夫人之长子,备用大子之礼,故史书之”然则虽適夫人之长子,不用大子之礼,亦不书也。

    冬,纪侯来朝。

    传六年春,自曹来朝。书曰“寔来”不复其国也。(亦承五年冬传“淳于公如曹”也。言奔,则来行朝礼,言朝,则遂留不去,故变文言实来。)

    楚武王侵随,随国,今义阳随县。

    [疏]注“随国”至“随县”

    正义曰:世本:“随国姬姓。”不知始封为谁,随以此年见传。僖二十年经书“楚人伐随”自是以后遂为楚之私属,不与诸侯会同。至定四年“吴入郢”昭王奔随,随人免之,卒复楚国。楚人德之,使列诸侯。哀元年随侯见经,其后不知为谁所灭。

    使薳章求成焉,薳章,楚大夫。薳,于委反。

    军于瑕以待之。瑕,随地。瑕,下加反。随人使少师董成。少师,随大夫。董,正也。少,诗照反,注及下同,后皆仿此。斗伯比言于楚子曰:“吾不得志于汉东也,我则使然。斗伯比,楚大夫,令尹子文之父。我张吾三军而被吾甲兵,以武临之,彼则惧而协来谋我,故难间也。汉东之国,随为大。随张,必弃小国。张,自侈大也。被,皮寄反,下注“被甲”同。间,间厕之间。张,猪亮反,注同;一音如字。侈,昌氏反,又式氏反。小国离,楚之利也。少师侈,请羸师以张之。”羸,弱也。羸,劣追反,注及下同。熊率且比曰:“季梁在,何益?”熊率且比,楚大夫。季梁,随贤臣。率音律。且,子余反。斗伯比曰:“以为后图。少师得其君。”言季梁之谏不过一见从,随侯卒当以少师为计,故云以为后图。二年,蔡侯、郑伯会于邓,始惧楚。楚子自此遂盛,终于抗衡中国,故传备言其事以终始之。抗,苦浪反。

    [疏]“以为”至“其君”

    正义曰:言此计今虽无益,以为在后图谋也。言季梁之谏,不过一见从耳,少师得其君心,君将必用其计。若用少师,则此谋必合。故请示弱以希后日之利。

    王毁军而纳少师。从伯比之谋。少师归,请追楚师,随侯将许之。信楚弱也。季梁止之曰:“天方授楚。楚之羸,其诱我也。君何急焉?臣闻小之能敌大也,小道大淫。所谓道,忠于民而信于神也。上思利民,忠也;祝史正辞,信也。正辞,不虚称君美。今民馁而君逞欲,逞,快也。馁,奴罪反,饿也。祝史矫举以祭,臣不知其可也。”诈称功德以欺鬼神。矫,居兆反。

    [疏]“天方授楚”

    正义曰:楚之先君熊绎始封于楚,在蛮夷之间,食子男之地。至此君始彊盛,威服邻国,似有天助,故云“天方授楚”“臣闻”至“可也”

    正义曰:臣闻小国之能敌大国也,必小国得道,大国淫辟,如是乃得为敌也。其意言随未有道,而楚未为淫辟,随不能敌楚也。既言随未有道,更说有道之事。道犹道路,行不失正,名之曰道。施于人君,则治民、事神,使之得所,乃可称为道矣。故云所谓道者,忠恕于民而诚信于神也。此覆说忠信之义,于文,中心为忠,言中心爱物也;人言为信,谓言不虚妄也。在上位者,思利于民,欲民之安饱,是其忠也;祝官、史官正其言辞,不欺诳鬼神,是其信也。今随国民皆饥馁而君快情欲,是不思利民,是不忠也;祝史诈称功德以祭鬼神,是不正言辞,是不信也。无忠无信不可谓道,小而无道,何以敌大?君欲敌之,臣不知其可也。欲君之下楚也。

    公曰:“吾牲牷肥腯,粢盛丰备,何则不信?”牲,牛、羊、豕也。牷,纯色完全也。腯,亦肥也。黍稷曰粢,在器曰盛。牷音全。腯,徒忽反。

    [疏]注“牲牛”至“曰盛”

    正义曰:诸侯祭用大牢,祭以三牲为主。知牲为三牲,牛、羊、豕也。周礼牧人“掌共祭祀之牲牷,祭用纯色”故知牷谓纯色完全,言毛体全具也。曲礼曰:“豚曰腯肥”肥腯共文,知腯亦肥也。重言肥腯者,古人自有複语耳。服虔云:“牛、羊曰肥,豕曰腯。”案礼记豚亦称肥,非独牛、羊也。粢是黍稷之别名,亦为诸穀之总号。祭之用米,黍稷为多,故云“黍稷曰粢”粢是穀之体也。盛谓盛于器,故云在器曰盛。

    对曰:“夫民,神之主也,言鬼神之情,依民而行。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。故奉牲以告曰‘博硕肥腯’,谓民力之普存也,博,广也。硕,大也。谓其畜之硕大蕃滋也,谓其不疾瘯蠡也,谓其备腯咸有也;虽告神以博硕肥腯,其实皆当兼此四谓,民力適完,则六畜既大而滋也,皮毛无疥癣,兼备而无有所阙。畜,吁又反,下皆同。蕃音烦,瘯;七木反;本又作蔟,同。蠡,力果反;说文作瘰,云,瘯瘰,皮肥也。疥音介。癣,息浅反;说文云,乾疡。奉盛以告曰‘絜粢丰盛’,谓其三时不害而民和年丰也;三时,春、夏、秋。奉酒醴以告曰‘嘉栗旨酒’,嘉,善也。栗,谨敬也。谓其上下皆有嘉德而无违心也。所谓馨香,无谗慝也。馨,香之远闻。慝,他得反。闻音问,又如字。故务其三时,脩其五教,父义、母慈、兄友、弟恭、子孝。亲其九族,以致其禋祀,禋,絜敬也。九族谓外祖父、外祖母、从母子及妻父、妻母、姑之子、姊妹之子、女子之子、并已之同族,皆外亲有服而异族者也。九族,杜释与孔安国、郑玄不同。禋音因。于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,故动则有成。今民各有心,而鬼神乏主;民饥馁也。饥音饥。君虽独丰,其何福之有?君姑脩政,而亲兄弟之国,庶免于难。”随侯惧而修政,楚不敢伐。

    [疏]“夫民”至“于难”

    正义曰:鬼神之情,依人而行,故云“夫民,神之主也”以民和乃神说,故圣王先成其民而后致力于神。言养民使成就,然后致孝享。由是告神之辞,各有成百姓之意。祭之所用,有牲,有食,有酒耳,圣人文饰辞义,为立嘉名以告神。季梁举其告辞,解其告意,故奉牲以告神,曰“博硕肥腯”者,非谓所祭之牲广大肥充而已,乃言民之畜产尽肥充。皆所以得博硕肥腯者,由四种之谓故又申说四种之事。四谓者,第一谓民力普遍安存,故致第二畜之硕大滋息。民力普存所以致之者,由民无劳役,养畜以时,故六畜硕大,蕃多滋息。民力普存又致第三不有疾病疥癣。所以然者,由民力普存,身无疲苦,故所养六畜饮食以理,埽刷依法,故皮毛身体无疥癣疾病。民力普存又致第四备腯咸有。所以然者,由民力普存,人皆逸乐,种种养畜,群牲备有也。奉盛以告神,曰“絜粢丰盛”者,非谓所祭之食絜净丰多而已,乃言民之粮食尽丰多也。言丰絜者,谓其春、夏、秋三时农之要节,为政不害于民,得使尽力耕耘,自事生产,故百姓和而年岁丰也。奉酒醴以告神,曰“嘉栗旨酒”者,非谓所祭之酒栗善味美而已,乃言百姓之情,上下皆善美也。言嘉旨者,谓其国内上下,群臣及民皆有善德而无违上之心。若民心不和,则酒食腥秽。由上下皆善,故酒食馨香。非言酒食馨香,无腥膻臭秽,乃谓民德馨香,无谗谀邪恶也。所谓馨香,总上三者。由是王者将说神心,先和民志,故务其三时,使农无废业;脩其五教,使家道协和;亲其九族,使内外无怨。然后致其絜敬之祀于神明矣。于是民俗大和而神降之福。故动则有成,战无不克。今民各有心,或欲从主,或欲叛君,不得为无违上之心。而鬼神乏主,百姓饥馁,民力彫竭,不得为年岁丰也。民既不和,则神心不说,君虽独丰,其何福之有?神所不福,民所不与,以此敌大,必丧其师。君且修政,抚其民人而亲兄弟之国以为外援,如是则庶几可以免于祸难也。告牲肥硕,言民畜多;告粢丰絜,言民食多;告酒嘉旨,不言民酒多而言民德善者,酒之与食俱以米粟为之。于盛已言年丰,故于酒变言嘉德,重明民和之意。

    注“虽告”至“所阙”

    正义曰:刘炫云:杜以博硕肥腯据牲体而言,季梁推此出理,嫌其不寔,故云其寔皆当兼此四谓。又民力普存非畜之形貌,而季梁以之解情,又申之民力適完则得生养六畜,故六畜既大而滋息也。博硕言其形状大,蕃滋言其生乳多。硕大蕃滋皆複语也。瘯蠡,畜之小病,故以为疥<疒鲜>之疢也。不疾者,犹言不患此病也。

    注“嘉善”至“敬也”

    正义曰:“嘉,善”释诂文也。杜训栗为谨敬,言善敬为酒。案诗“实颖实栗”与田事相连,故栗为穗貌。此栗与嘉善旨酒相类,故栗为谨敬之心,即论语云:“使民战栗”与此相似。刘炫以栗为穗貌而规杜过,于理恐非。

    注“父义”至“子孝”

    正义曰:父母于子并为慈,但父主教训,母主抚养。抚养在于恩爱,故以慈为名。教训爱而加教,故以义为称。义者,宜也。教之义方,使得其宜。弟之于兄亦宜为友,但兄弟相敬,乃有长幼尊卑,故分出其弟,使之为共,言敬其兄而友爱。

    注“禋絜”至“族者”也。

    正义曰:释诂云:“禋,敬也。”故以禋为絜敬。隐十一年注云“絜齐以享,谓之禋”意亦与此同也。汉世儒者说九族有二,异义:“今礼戴、尚书欧阳说九族乃异姓有属者,父族四:五属之内为一族,父女昆弟適人者与其子为一族,已女昆弟適人者与其子为一族,已之女子子適人者与其子为一族;母族三:母之父姓为一族,母之母姓为一族,母女昆弟適人者与其子为一族;妻族二:妻之父姓为一族,妻之母姓为一族。古尚书说九族者,从高祖至玄孙凡九,皆同姓。谨案礼緦麻三月以上,恩之所及;礼,为妻父母有服。明在九族中,九族不得但施于同姓。”郑駮云:“玄之闻也,妇人归宗,女子虽適人,字犹系姓,明不得与父兄为异族。其子则然。婚礼请期辞曰:‘唯是三族之不虞。’欲及今三族未有不亿度之事,而迎妇也。如此所云,三族不当有异姓,异姓其服皆緦。礼杂记下:緦麻之服不禁嫁女取妇。是为异姓不在族中明矣。周礼小宗伯‘掌三族之别’。名丧服小记说族之义曰:‘亲亲以三为五,以五为九。’以此言之,知高祖至玄孙,昭然察矣。”是郑从古尚书说,以九族为高祖至玄孙也。此注所云犹是礼戴、欧阳等说,以郑玄駮云女子不得与父兄为异族,故简去其母,唯取其子,以服重者为先耳,其意亦不异也。不从古学与郑说者,此言“亲其九族”诗剌“不亲九族”必以九族者疏远,恩情已薄,故剌其不亲而美其能亲耳!高祖至父,己之所禀承也;子至玄孙,已之所生育也,人之于此,谁或不亲而美其能亲也!诗剌弃其九族,岂复上遗父母、下弃子孙哉!若言弃其九族谓弃其出高祖、出曾祖者,然则岂亦弃其出曾孙、出玄孙者乎?又郑玄为昏必三十而娶,则人年九十始有曾孙,其高祖玄孙无相及之理,则是族终无九,安得九族而亲之?三族、九族,族名虽同而三九数异。引三族以难九族为不相值矣!若缘三及九,则三、九不异。设使高祖丧,玄孙死,亦应不得为昏礼,何不言九族之不虞也?以此知九族皆外亲有服而异族者也。

    夏,会于成,纪来谘谋齐难也。齐欲灭纪,故来谋之。难,乃旦反,下同。

    北戎伐齐,齐使乞师于郑。郑大子忽帅师救齐。六月,大败戎师,获其二帅大良、少良,甲首三百,以献于齐。甲首,被甲者首。帅,所类反。少,诗照反。于是诸侯之大夫戍齐,齐人馈之饩,生曰饩。馈,其媿反,遗也。饩,许既反。牲腥曰饩。使鲁为其班,后郑。班,次也。鲁亲班齐馈,则亦使大夫戍齐矣,经不书,盖史阙文。

    [疏]注“班次”至“阙文”

    正义曰:刘炫云:在戍受馈而使鲁为班,明鲁人在矣。襄五年戍陈书经,此戍齐亦宜书,今不书经,疑史阙文。以史策本阙,仲尼不得书之。十年说此云“北戎病齐,诸侯救之”或可鲁亦往救,但传无鲁事之验,鲁必不救,不须解之。

    郑忽以其有功也,怒,故有郎之师。郎师在十年。公之未昏于齐也,齐侯欲以文姜妻郑大子忽。大子忽辞。人问其故,大子曰:“人各有耦,齐大,非吾耦也。诗云:‘自求多福。’诗大雅文王。言求福由已,非由人也。妻,七计反,下及注同。在我而已,大国何为?”君子曰:“善自为谋。”言独絜其身,谋不及国。及其败戎师也,齐侯又请妻之。欲以佗女妻之。固辞。人问其故,大子曰:“无事于齐,吾犹不敢。今以君命奔齐之急,而受室以归,是以师昏也。民其谓我何?”言必见怪于民。遂辞诸郑伯。假父之命以为辞,为十一年郑忽出奔卫传。

    “秋,大阅”简车马也。

    “九月,丁卯,子同生”以大子生之礼举之:接以大牢,大牢,牛、羊、豕也。以礼接夫人,重適也。接,如字。郑注礼记作捷,读此者亦或捷音。

    [疏]注“大牢”至“適也”正义曰:大牢,牢之大者,三牲牛、羊、豕具为大牢。仪礼少牢馈食之礼以羊、豕为少牢,以牲多少称大少也。诗公刘曰:“执豕于牢。”周礼:“充人掌系祭祀之牲牷。祀五帝,则系于牢,刍之三月。”是牢者养牲之处,故因以为名。郑玄诗笺云“系养曰牢”是其义也。礼记内则曰:“国君世子生,告于君,接以大牢。”文在“三日负子”之上,则三日之内接之矣。记云:“凡接子择日。”郑云“虽三日之内,必选其吉焉”是三日之内择日接之,为子接母,故记称“接子”此传“举之”之下,即云“接以大牢”亦以接子为文。其寔接母,故云“以礼接夫人,重適也”郑玄云:“接,读为捷。捷,胜也,谓食其母,使补虚强气也。”此言以礼接之,则与郑异也。内则又云接子“庶人特豚,士特豕,大夫少牢,国君世子大牢”其非冢子则皆降等。

    卜士负之,士妻食之,礼“世子生三日,卜士负之,射人以桑弧荙矢射天地四方”卜士之妻为乳母。食音嗣。弧音胡。蓬,步工反。射天地,食亦反。

    [疏]注“礼世”至“乳母”

    正义曰:“四方”以上,皆内则文也。内则又云:“卜士之妻,大夫之妾,使食子。”食,谓乳也,故以乳母言之。郑玄云:“桑弧蓬矢,本大古也,天地四方,男子所有事也。”士妻、大夫之妾,谓时自有子者。定本直云“射四方”无“天地”案礼云“桑弧蓬矢六”今无“天地”误也。贾逵云:“桑者,木中之众,蓬者,草中之乱,取其长大统众而治乱。”

    公与文姜、宗妇命之。“世子生三月,君夫人沐浴于外寝,立于阼阶,西乡。世妇抱子升自西阶,君命之,乃降”盖同宗之妇。阼,才故反。

    [疏]注“世子”至“之妇”

    正义曰:“乃降”以上,皆内则文也。郑玄云:“子升自西阶,则人君见世子于路寝也。见妾子就侧室,凡子生皆就侧室。”以其生于侧室,见于路寝,故从外而升阶也。襄二年葬齐姜,传曰:“齐侯使诸姜宗妇来送葬。”诸姜是同姓之女,知宗妇是同宗之妇也。公与夫人共命之,故使宗妇侍夫人。

    公问名于申繻。对曰:“名有五,有信,有义,有象,有假,有类。申繻,鲁大夫。繻音须。以名生为信,若唐叔虞,鲁公子友。以德命为义,若文王名昌,武王名发。

    [疏]注“若文”至“名发”

    正义曰:周本纪称:大王见季历“生昌,有圣瑞”乃言曰:“我世当有兴者,其在昌乎!”则是大王见其有瑞,度其当兴,故名之曰昌,欲令昌盛周也。其度德命发,则无以言之。服虔云谓若大王度德命文王曰昌,文王命武王曰发,似其有旧说也。旧说以为文王见武王之生,以为必发兵诛暴,故名曰发。

    以类命为象,若孔子首象尼丘。

    [疏]注“若孔”至“尼丘”

    正义曰:孔子世家云:叔梁纥与颜氏祷于尼丘,得孔子。孔子生而首上污顶,故因名曰丘,字仲尼,是其象尼丘也。

    取于物为假,若伯鱼生,人有馈之鱼,因名之曰鲤。鲤音里。

    [疏]注“若伯”至“曰鲤”

    正义曰:家语本姓篇云:孔子年十九娶于宋并官氏,一岁而生伯鱼。伯鱼生,鲁昭公以鲤鱼赐孔子,孔子荣君之赐,因名子曰鲤,字伯鱼。此注不言昭公赐而云人有馈之者,如家语,则伯鱼之生,当昭公九年。昭公庸君,孔子尚少,未必能尊重圣人,礼其生子。取其意而遗其人,疑其非昭公故。

    取于父为类。若子同生,有与父同者。不以国,国君之子,不自以本国为名也。

    [疏]注“国君”至“名也”

    正义曰:下云“以国则废名”以国不可易,须废名不讳。若以他国为名,则不须自废名也。且春秋之世,晋侯周、卫侯郑、陈侯吴、卫侯晋之徒,皆以他国为名。以此知不以国者,谓国君之子不得自以本国为名。不以山川者,亦谓国内之山川。下云“以山川则废主”谓废主谓废国内之所主祭也。若他国山川则非其主,不须废也。此虽因公之问而对以此法,曲礼亦云:“名子者,不以国,不以日月,不以隐疾,不以山川。”则诸言不以者,臣民亦不得以也。此注以其言国,故特云国君子耳,其实虽非国君之子亦不得以国为名。其言废名、废礼之徒,唯谓国君之子,若使臣民之名,国家不为之废也。然则臣民之名,亦不以山川。而孔子鲁人,尼丘,鲁山,得以丘为名者,盖以其有象,故特以类命。非常例也。

    不以官,不以山川,不以隐疾,隐,痛;疾,患。辟不祥也。

    [疏]注“隐痛”至“祥也”正义曰:郑玄云:“隐疾,衣中之疾也。”谓若黑臀、黑肱矣。疾在外者,虽不得言,尚可指摘。此则无时可辟,俗语云:“隐疾难为医。”案周语单襄公曰:“吾闻成公之生也,其母梦神规其臀以黑,曰‘使有晋国’,故命之曰‘黑臀’。”此与叔虞、季友复何以异?而云不得名也?且黑臀、黑肱本非疾病,以证隐疾,非其类也。诗称“如有隐忧”是隐为痛也。以痛疾为名,则不祥之甚,故以为辟不祥。

    不以畜牲,畜牲,六畜。

    [疏]注“畜牲,六畜”

    正义曰:尔雅释畜于马、牛、羊、豕、狗、鸡之下,题曰六畜。故郑众、服虔皆以六畜为马、牛、羊、豕、犬、鸡。周礼“牧人掌牧六牲”郑玄亦以马、牛等六者为之。然则畜牲一物,养之则为畜,共用则为牲,故并以六畜解六牲。

    不以器币。币,玉帛。

    [疏]注“币,玉帛”

    正义曰:周礼小行人:“合六币,圭以马,璋以皮,璧以帛,琮以锦,琥以绣,璜以黼。”然则“币,玉帛”者,谓此圭、璋、璧、琮、帛、锦、绣、黼之属也。以币以币为玉帛,则器者非徒玉器。服虔以为俎豆、罍彝、牺象之属,皆不可以为名也。

    周人以讳事神,名,终将讳之。君父之名,固非臣子所斥然;礼既卒哭,以木铎徇曰:“舍故而讳新”谓舍亲尽之祖而讳新死者,故言“以讳事神,名,终将讳之”自父至高祖,皆不敢斥言。“周人以讳事神,名”绝句。众家多以“名”字属下句。铎,待洛反。徇,似俊反,本又作殉,同。舍音舍,下同。

    [疏]“周人”至“讳之”

    正义曰:自殷以往,未有讳法。讳始于周,周人尊神之故,为之讳名,以此讳法,敬事明神,故言周人以讳事神。子生三月,为之立名,终久必将讳之,故须豫有所辟,为下诸废张本也。终将讳之,谓死后乃讳之。

    注“君父”至“斥言”

    正义曰:“君父之名,固非臣子所斥”谓君父生存之时,臣子不得指斥其名也。礼称“父前子名,君前臣名”郑玄云:“对至尊,无大小皆相名。”是对父,则弟可以名兄;对君,则子可以名父,非此则不可也。文十四年传曰:“齐公子元不顺懿公之为政也,终不曰‘公’,曰‘夫已氏’。”注云:“犹言某甲。”是斥君名也。彼以不顺,故斥其名,知平常不斥君也。成十六年传曰:“栾书将载晋侯,针曰:‘书退,国有大任,焉得专之。’”注云:“在君前,故子名其父。”彼以对君,故名其父。知平常不斥父也。虽不斥其名,犹未是为讳。曲礼曰:“卒哭乃讳。”郑玄云:“敬鬼神之名也。讳,辟也。生者,不相辟名。卫侯名恶,大夫有石恶,君臣同名,春秋不非。”是其未为之讳,故得与君同名。但言及于君,则不斥君名耳。既言生已不斥,死复为之加讳,欲表为讳之节,故言然以形之。礼既卒哭,以木铎徇曰:“舍故而讳新。自寝门至于库门。”皆礼记檀弓文也。既引其文,更解其意,谓舍亲尽之祖而讳新死者也。亲尽,谓高祖之父,服绝庙毁而亲情尽也。卒哭之后,则以鬼神事之。故言以讳事神,又解终将讳之。所讳世数,自父上至高祖皆不敢斥,言此谓天子诸侯礼也。曲礼曰:“逮事父母,则讳王父母,不逮事父母,则不讳王父母。”郑玄云“此谓庶人適士以上庙事祖,虽不逮事父母,犹讳祖”以其立庙事之,无容不为之讳也。天子诸侯立亲庙四,故高祖以下皆为讳,亲尽乃舍之。既言以讳事神,则是神名必讳。文王名昌,武王名发。诗雍,禘大祖,祭文王之庙也,其经曰:“克昌厥后”周公制礼,醢人有“昌本”之菹。七月之诗,周公所作,经曰:“一之日觱发。”烝民诗曰:“四方爰发。”皆不以为讳而得言之者,古人讳者,临时言语有所辟耳,至于制作经典则直言不讳。曲礼曰:“诗书不讳,临文不讳。”是为诗为书不辟讳也。由作诗不讳,故祭得歌之。尚书牧誓云“今子发”武成云“周王发”武王称名告众,史官录而不讳,知于法不当讳也。金縢云“元孙某”独讳者,成王启金縢之书,亲自读之,讳其父名,曰改为“某”既读之后,史官始录,依王所读,遂即云“某”武成、牧誓则宣诸众人,宣讫则录,故因而不改也。古者讳名不讳字,礼以王父字为氏,明其不得讳也。屈原云:“朕皇考曰伯庸。”是不讳之验也。

    故以国则废名,国不可易,故废名。

    [疏]注“国不”至“废名”

    正义曰:国名受之天子,不可辄易。若以国为名,终卒之后则废名不讳;若未卒之前,误以本国为名,则改其所名。晋之先君唐叔封唐,燮父称晋。若国不可易而晋得改者,盖王命使改之。

    以官则废职,以山川则废主,改其山川之名。

    [疏]注“改其山川之名”

    正义曰:废主,谓废其所主山川之名,不废其所主之祭。知者,汉文帝讳恒,改北岳为常山,讳名不废岳是也。刘炫云:废主,谓废其所主山川,不复更得其祀,故须改其山川之名。鲁改二山,是其事也。

    以畜牲则废祀,名猪则废猪,名羊则废羊。以器币则废礼。晋以僖侯废司徒,僖侯名司徒,废为中军。

    [疏]“废祀”、“废礼”

    正义曰:祀以牲为主,无牲则祀废。器币以行礼,器少则礼阙。祀虽用器,少一器而祀不废,且诸礼皆用器币,故以废礼总之。

    宋以武公废司空,武公名司空,废为司城。先君献、武废二山,二山,具、敖也。鲁献公名具,武公名敖,更以其乡名山。敖,五羔反。

    [疏]注“二山”至“名山”

    正义曰:晋语云:“范献子聘于鲁,问具、敖之山,鲁人以其乡对。”献子曰:“不为具、敖乎?”对曰:“先君献、武之讳也。”是其以乡名山也。礼称“舍故而讳新”亲尽不复更讳。计献子聘鲁在昭公之世,献、武之讳久已舍矣,而尚以乡对者,当讳之时改其山号,讳虽已舍,山不复名。故依本改名,以其乡对。犹司徒、司空,虽历世多而不复改名也。然献子言之不为失礼,而云名其二讳以自尤者,礼:入国而问禁,入门而问讳。献子入鲁不问,故以之为惭耳。

    是以大物不可以命。”公曰:“是其生也,与吾同物,命之曰同。”物,类也。谓同日。

    [疏]注“物,类也。谓同日”

    正义曰:鲁世家云:“桓公六年,夫人生子,与桓公同日,故名之曰同。”是知同物为同日也。言物,类者,辨此以为类命也。

    冬,纪侯来朝,请王命以求成于齐。公告不能。纪微弱,不能自通于天子,欲因公以请王命,无宠于王,故告不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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